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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史·乐书》:“春作、夏长,仁也;秋敛、冬藏,义也”。
“四气”,温、热、冷、寒之气;《魏书·高祖纪下》:“四气休序,时泽滂润,宜用天分地,悉力东亩 ” ;《春秋繁露·王道通三》:“喜气为暖而当春,怒气为清而当秋,乐气为太阳而当夏,哀气为太阴而当冬。四气者,天与人所同有也”。
神藏于五脏,故宜四气调之,脾不主时,旺于四季月。(脾属土,属长夏、季月)
“神”,《灵枢·平人绝谷》说:“神者,水谷之精气也。”《灵枢·小针解》说:“神者,正气也。”《素问·八正神明论》说:“血气者,人之神,不可不谨养。”《灵枢·营卫生会》说:“血者,神气也。”气味来源于四时阴阳,所以四时气是调神的关键。顺应四时阴阳气则“得神”,逆四时阴阳气则“失神”。
春三月,此谓发陈。天地俱生,万物以荣。
春三月、寅、卯、辰,春属木,木气生发、调达;发,启也。陈,故也。“发陈”,《五常政大论》:“发生之纪,是谓启陈”。春阳上升,发育万物,启故从新,故曰发陈。天地之气,俱主生发,而万物亦以生荣。
夜卧早起,广步于庭。被发缓形,以使志生。
夜卧早起,发生气也,广、宽缓也,所以运动生阳之气。东方风木之气,直上巅顶。被发者,疏达肝木之气也。缓,和缓也。举动舒徐,以应春和之气。志者,五脏之志也。志意者,所以御精神,收魂魄,适寒温,和喜怒者也,是以四时皆当顺其志焉。 “庭”, 《玉篇》中:“庭者,堂前阶也”;“院者,周坦也”。 “被髪”,《史记·屈原》:“被发行吟泽畔””。
生而勿杀,予而勿夺,赏而勿罚。
予,与同。皆所以养生发之德也。故君子启蛰不杀,方长不折。“生而勿杀”,《六弢》;“生而勿杀,予而勿夺,乐而勿苦,喜而勿怒”。
此春气之应,养生之道也。
四时之令,春生夏长,秋收冬藏,此春气以应养生之道。
逆之则伤肝,夏为寒变,奉长者少。
逆,谓逆其生发之气也。肝属木,王于春(五行旺相论,旺相休囚死,五季中的五种状态),春生之气逆则伤肝,肝伤则至夏为寒变之病,因奉长者少故也。盖木伤而不能生火,故于夏月火令之时,反变而为寒病。阳虚生寒。
夏三月,此为蕃秀。
夏三月,巳、午、未;夏属火,火气炎上、丽、导;蕃、茂也,阳气浮长,故为茂盛而华秀也。
天地气交,万物华实。
夏至阴气微上,阳气微下,故为天地气交。阳气施化,阴气结成,成化相合,故万物华实也。
夜卧早起,无厌于日。使志无怒,使华英成秀。使气得泄,若所爱在外。
“夜卧早起”,养长之气也。“日”,一说,太阳,日头;一说,长日,白天长。长夏火土用事,怒则肝气易逆,脾土易伤,故使志无怒,而使华英成秀。华者心之华,言神气也。 夏气浮长,故欲其疏泄,气泄则肤腠宣通,时气疏畅,有若好乐之在外也。此夏气之应,养长之道也。长,上声。凡此应夏气者,所以养长气之道也。
逆之则伤心,秋为痎(jiē)疟,奉收者少,冬至重病。
心属火,王于夏,逆夏长之气,则伤心矣。心伤至秋为疟,因奉收者少故也。盖夏之阳气,浮长于外,至秋而收敛于内,夏失其长,秋何以收?至秋时阴气上升,下焦所出之阴,与上焦所逆之阳,阴阳相搏,而为寒热之阴疟也。夫阳气发原于下焦阴脏,春生于上,夏长于外,秋收于内,冬藏于下。今夏逆于上,秋无以收,收机有碍,则冬无所藏,阳不归原,是根气已损,至冬时寒水当令,无阳热温配,故冬时为病,甚危险也。
秋三月,此为容平。
秋三月,申、酉、戌;秋属金,肃杀、敛聚;容,盛也。万物皆盛实而平定也。
天气以急,地气以明。
寒气上升,故天气以急,阳气下降, 故地气以明。杨曰:“天气急者,风清气凉也;地气明者,山川景凈也”。
早卧早起,与鸡俱兴。使志安宁,以缓秋刑。收敛神气,使秋气平,无外其志,使肺气清。
“早卧早起”,《齐民要术·养羊》篇:“春夏早放,秋冬晚出”注:“春夏气轻,所以宜早;秋冬霜露,所以宜晚”。《养生经》云:“春夏早起.与鸡俱起;秋冬晏起,以待日光”。鸡鸣早而处埘(shí)晏,与鸡俱兴,与春夏之早起少迟,所以养秋收之气也。阳和日退,阴寒日生,故使神志安宁,以避肃杀之气。皆所以顺秋收之气,而使肺金清净也。“刑”通,形。
此秋气之应,养收之道也。
凡此应秋气者,所以养收气之道也。
逆之则伤肺,冬为飧泄,奉脏者少。
飧,音孙。肺属金,王于秋,逆秋收之气,则伤肺矣;肺伤,至冬为飧泄之病,因奉藏者少故也。盖秋收而后冬藏,阳藏于阴,而为中焦釜底之燃,以腐化水谷,秋失其收,则奉藏者少,至冬寒水用事,阳气下虚,则水谷不化,而为飧泄矣。
冬三月,此为闭藏。
冬三月,亥、子、丑;冬属水,浸润、归藏;万物收藏,闭塞而成冬也。
水冰地坼,无扰乎阳。
“坼”,音拆,“坼”、裂也,阳气收藏,故不可烦扰,以泄阳气。
早卧晚起,必待日光。使志若伏若匿,若有私意,若已有得。去寒就温,无泄皮肤,使气亟夺。
早卧晚起,顺养闭藏之气,必待日光,避寒邪也。“若伏若匿”,使志无外也。“若有私意,若已有得”,神气内藏也。夫肾藏志,心藏神,用三“若”字者,言冬令虽主闭藏,而心肾之气,时相交合,故曰,私者,心有所私得也。 ”去寒就温”,养标阳也。肤腠者,阳气之所主也,夫阳气根于至阴,发于肤表,外不固密,则里气亟起以外应,故无泄皮肤之阳,而使急夺其根气也。此言冬令虽主深藏,而标阳更宜固密。 樾谨按:“夺”即今“脱”字。
此冬气之应,养藏之道也。
凡此应冬气者,所以养藏气之道也。
逆之则伤肾,春为痿厥,奉生者少。
肾属水,王于冬,逆冬藏之气则伤肾,肾气伤,至春为痿厥之病,因奉生者少故也。盖肝木生于冬水,主春生之气而养筋,筋失其养则为痿,生气下逆则为厥。
天气清净,光明者也。亦或天气,清净光明者也。
顺四时之气,而调养其神,然四时顺序,先由天气之和,如天地不和,则四时之气亦不正矣。
“天气清凈”,《太素》“凈”作“静”。元版同。宽案:《生气通天论》:“苍天之气,清静则志意治”。《史·始皇纪》:“泰山刻石辞,昭隔内外,靡不清凈”。
藏德不止,故不下也。
上天之气,至清净光明,然明德惟藏,而健运不息者也。夫天气下降,地气上升,斯成地天之泰,惟其运用不止,故不必下而后谓之下也。盖言天气布于六合九州,化生万物,而体位仍尊高也。
天明则日月不明,邪害空窍。
“天明”之“明”字,王冰谓明亮之义,注曰:“天所以藏德者,为其欲隐大明,故大明见则小明灭,故大明之德不可不藏,天若自明,则日月之明隐矣。所喻者何?言人之真气,亦不可泄露,当清净法道,以保天真”。王冰所谓“大明见则小明灭”之释,颇有笼统之嫌。其“明”本与“萌”字通假。《黄帝内经素问校注语译》云:““天明’之“'明'与'萌'通”。《经籍篡诂》日:“萌之为言也,盲也”。盲,昏暗也。故此句应释为:如果天气昏暗,则阴霾四布,而致昼不见日,夜不见月、日月失其光辉,邪气充满空间而为害。如此则与上文“天气清净”,及下文“阳气者闭塞,地气者冒明,云雾不精”之意通顺。
天气至光明者也。明德藏隐,故昼明者日焉,夜明者月焉。若不藏而彰着于外,是天明而日月不明矣。天德不藏,则虚其清净高明之体,而邪乘虚以害之,故曰:“天运当以日光明,阳因而上,卫外者也。”如人之阳不固密于上,不卫护于外,则邪走空窍而为害矣。此言天包乎地,阳抱于阴,然当藏隐固密,而不宜外张下泄者也。
阳气者闭塞,地气者冒明。
阳气者, 天气也。此承上文而复言天德惟藏,而无运用不息之机,则地气上乘,而昏冒其光明矣。上节言虚其藏德之体,此节言失其不止之机。
云雾不精,则上应白露不下。
“云雾不精”之“精”字,众说纷纭。王冰将“精”释为“精微”,其注曰:“雾者云之类,露者雨之类,夫阳盛则地不上应,阴虚则天不下交,故云雾不化精微之气,上应于天而为白露不下之咎矣”。高世试则注:“地气上升则为云雾,天气清明,则有白露,若地气不升,而云雾不精,则上应白露不下矣。精,犹极也”。《黄帝内经素问校释》云:“云雾不精:指云雾弥漫,日光不清明”。精,作清明解。凡此诸论,皆难诠文义,似有牵强之味。精,本通“晴”,晴朗之意也。《史记·天宫书》云:“天精而景星见”。注:“精即晴”。故本句原意为:“若天气不晴朗,则白露不能下降,天地之气升降失常,此谓“地气不升,天气不降”,万物生化长育之机不得施展,生机既无可施,那么大树犹死,其它生物则更难生存。正如张志聪所云:“地气升而为云为雾,天气降而为雨为露,云雾不精,是地气不升也。地气不升,则天气不降,是以下应白露不下”。
交通不表,万物命故不施,不施则名木多死。
表,外也,扬也。言天地之气虽上下交通,而不表彰于六合九州之外,则万物之命,不能受其施化矣。不施则名木多死,盖木为万物之始生也。上节言不交通于上下,此节言不运用于四方。 樾谨按:“名木”犹大木也。《礼记·礼器篇》:“因名山升中于天”。郑注曰:“名,犹大也”。
恶气不发,风雨不节,白露不下,则菀藁不荣。
菀,音郁,菀,茂木也。 ,禾秆也。上节言天地之气不施,则名木多死;此复言四时之气不应,则草木不荣。盖天地之气不和,而四时之气亦不正矣。
“恶气不发”一句,诸释颇歧。王冰注:“恶,谓害气也。发,谓散发也。……言害气伏藏而不散发,风雨无度,折伤复多,槁木蕴积,春不荣也”。而张志聪云:“恶气,盆怒之气也”。“故曰恶气不发者,言秋冬之令不时也”。即认为恶气,岔怒之气也。不发,指不应也。《太素》卷二顺养删“不”字,为“恶气发”,并注曰:“恶气发,谓毒气疵病流行于国”。亦有认为“恶气不发”当为“地气不发”,“恶”为“地”字误。如杨氏云:“'恶'为'地'字形近之误。而'地气不发'已即有天地不交之义”。综上所论,王冰之说,于理难通,有顺文演义之嫌;《太素》略“不”,虽义合经旨,却与上下文之句法失于相称;余说则各有见地,然似有偏极。“恶气不发”之“不”字,当为语气助词,即“恶气发也”。古汉语中以“不”字为语气助词并非少见。如徐氏所说:““不’字亦可作为助词用。《楚辞·招魂》:被文服纤丽而不奇些’,王逸注:不奇,奇也。犹《诗》云:不显文王。不显,显也。言其容靡丽,诚足奇怪也”。《内经》中此种用法亦不乏其例,如《太素》《甲乙经》把《素问·调经论》之“皮肤不收”作“皮肤收”,《读素问钞》释《素问·脉要精微论》之“色不青”为“其色青”等。如此,“不”字释为语气助词,既使文理通顺,又致句法流畅,似更近于经文本义也。
“风雨不节”,则失其温和明曜之政矣;“白露不下”,则无溽蒸湿泽之濡矣。四时失序,虽茂木嘉禾,而亦不能荣秀也。按岁运四之气,大暑、立秋、处暑、白露,乃太阴湿土主气,盖湿热之气上蒸,而后清凉之露下降。故曰恶气不发者,言秋冬之令不时也;风雨不节者,言春夏之气不正也;白露不下者,言长夏之气不化也。莫仲超曰:菀,郁也。,枯也。言四时之气不行,则草木枯槁而不荣。
贼风数至,豪雨数起,天地四时不相保,与道相失,则未央绝灭。
数,音朔。“贼风数至”,阳气不正而太过也;“”暴雨数起”,阴气不正而偏胜也。此总结上文而言,天地四时不相保其阴阳和平,而又失其修养之道,则未久而有绝灭之患矣。
“未央绝灭”一语之“央”字当作何解,大抵有二:一者,央字,作久也、远也。王冰云:“故不顺四时之和,数犯八风之害,与道相失,则天真之气,未期久远而致灭亡也”。吴昆亦注云:“未央,未久也”。二者,央字,作中半解。张介宾注曰:“央,中半也。阴阳既失其和,则贼风暴雨,数为残害,天地四时,不保其常,是皆与道相违,故凡禀化生气数者,皆不得其半而绝灭矣”。《汉·艺文志》:“待韶安成《未央术》一篇”。应劭曰:“道家也,好养生事,为未央之术”。颜氏《匡谬正俗》云:“许氏《说文》云:'央,中央也,一曰久也'。是则夜未央者,言其未中也,未久世也”。
然上述二说,皆难诠经旨。此“央”字,当作“尽也”、“完了”解。如《素问注释汇粹》注云:“按《楚辞·离骚》:“时亦犹其未央’。注:“央,尽也’”。央,亦当作“尽”字解。在古汉语中不乏“未央”、“无央”连用之例,皆作“未尽、未完了”解。如霍去病《琴病》“国家安宁乐无央兮”,其“无央”即为此意。故而“未央灭绝”,央,通殃,尽也。当指不能尽其天年而死亡。未央绝灭。
唯圣人从之,故身无奇病,万物不失,生气不竭。
惟圣人能顺天地四时之不和,而修养其神气,故无奇暴之害。夫万物有自然之生气,虽遇不正之阴阳,而不至于绝灭,惟人为嗜欲所伤,更逆其时则死,圣人内修养生之道,外顺不正之时,与万物不失其自然,而生气不绝也。朱济公曰:“此即与万物浮沉于生长之义。此言万物之有生气,后言万物之有根本。”
“身无奇病”之“奇”字,有释为“奇怪”、“不寻常”者,如《黄帝内经素问校注语译》云:“奇病,即重病,病之异于寻常者”。亦有将“奇”释为“大”者,如《素问今释》云:“只有圣人能够适应自然界的变化,所以不发生大病,因他不失于万物的生长规律,故生机不会终断”。然本句言圣人能适应自然变化,注重养生之道,则身无疾病,并据下文“万物不失,生气不竭”,意指若是万物皆能不失保养之道,则其生机不会衰竭,故“奇病”释作“小疾”,于义顺通。考“奇”字乃“苛”字之误,为细、小之意也。如《素问注释汇粹》云:“按下文云:'从之则苛疾不起,是谓得道',则胡澍校是。然苛不必作菏,《汉书·高帝纪》云:'父老苦秦苛法久矣’。师古注云:“苛,细也'。身无菏病,即身无小病”。
逆春气则少阳不生,肝气内变;逆夏气,则太阳不长,心气内洞;逆秋气,则太阴不收,肺气焦满;逆冬气则少阴不藏,肾气独沉。
四象:少阳、太阳、少阴、太阴;对应春夏秋冬四季。“焦”,经言“焦”不言“上”,安得臆决为“上焦”乎?“焦”即“焦灼”之“焦”。《礼记·问丧篇》:“干肝焦肺”。是其义也。非“上焦”也。“独”,樾谨按:“独”当为“浊”字之误也。肾气言“浊”,犹上文肺气言“焦”矣。《新校正》云“独沉”,《太素》作“沉浊”。
“逆春气,则少阳不生肝气内变”,春三月是阳气上升的时候,逆春气,指春生少阳之气不生,木气不足,不足以养肝,而肝气内郁致病。
“逆夏气则暑气伤心,至秋成疟。”此亦邪气伏藏于上,与阳气不收之义相同,但四时皆论脏气自逆,而不涉外淫之邪,是不当独以夏时为暑病也。疟疾以间歇性寒战、高热、出汗及脾脏肿大、贫血为主症。逆夏气则夏天气温低,是因为少阳之气不生。少阳不生则阳气不足,心火内起,则发寒热,故曰“疟不离少阳”。心火乘于脾土,可能会引起脾脏肿大。夏天阳气不足而寒,则冬暖不冰,病“冬温”,故见“冬至重病”。
“逆秋气,则太阴不收,肺气焦满”,秋燥不及则火有余,肺热则“肺气焦满”,上源无水,故冬藏少而肾阴虚。《古今韵会举要·魂韵》:“飧,《说文》:'铺也。’谓晡时食也。本从夕食,言入旦则食饭。夕则食飧,飧为饭别名。”飧泄,就是夕时泄,而不是水谷不分、完谷不化的病症。
“天明则日月不明,邪害空窍,阳气者闭塞,地气者冒明,云雾不精,则上应白露不下,交通不表(明),万物命故不施,不施则名木多死。”“阳气者闭塞”指阳明司天,“地气者冒明”指少阴在泉。阳明燥金能克木故“名木多死”。
“逆冬气,则少阴不藏,肾气独沉”,冬应寒藏,逆之不寒则冬温,故王冰说“逆,谓反行夏令也”。冬温一则损伤肾水,二则阳气不藏而外泄,到了春天失去了阳生阴长的机能,失柔养筋则痿,肝气不升则厥,《灵枢·本神》说:“精伤则骨酸痿厥。”水损阳弱,没有生气,故曰“肾气独沉”。此处的厥字,讲晕厥,参看《素问·厥论》及病机十九条的“诸风掉眩,皆属于肝”,不讲逆冷。“肾气”,不是肾精、肾水,肾气来源于肾水的气化,靠的是潜藏的少阳之气蒸化,今因冬暖少阳损伤,不得气化,故见“肾气独沉”。
“独沈”,《外台》引《删繁·肾劳论》:“人逆冬气,则足少阴不藏,肾气沈浊”。《阴阳类论》:“九窍皆沈”。
此论阴阳之气,随时出入,逆则四时所主之脏,自病于内也。少阳主春生之气,春气逆则少阴不生,致肝气郁而内变矣;太阳主夏长之气,太阳不长,则心气虚而内洞矣;太阳主秋收之气,太阴不收,则肺叶热焦而胀满矣;少阴主冬藏之气,少阴不藏,则肾气虚而独沉矣。首论所奉者少,而所生之脏受病,此论四时之气逆,而四时所主之藏气,亦自病焉。济公曰:“少阳主厥阴中见之化,故少阳不生,而肝气内变。心为阳中之太阳,故太阳不长,而心气内虚。”
夫四时阴阳者,万物之根本也。所以圣人春夏养阳,秋冬养阴,以从其根。
王冰《增广补注》:“阴阳互根”之理 ,“阳气根于阴,阴气根于阳,无阴则阳无以生,无阳则阴无以化,全阴则阳气不振,全阳则阴气不穷。春食凉,夏食寒,以养于阳;秋食温,冬食热,以养其阴” 。
张志聪《集注》:“四时阴阳之气,生长收藏,化育万物,故为万物之根本。春夏之时,阳盛于外,而虚于内;秋冬之时,阴盛于外,而虚于内。故圣人春夏养阳,秋冬养阴,以从其根而培养也”;春(风)气通于肝。夏(火)气通于心。长夏(混)气通干睡,秋(燥)气通于肺。冬(寒)气通于肾。故春夏养肝心,长夏养脾,秋冬养肺肾。春夏阳气在外,阴气在里,阳盛于外则多里寒,容易得肠胃病,“夏吃姜”以养阳。而秋冬阴气在外,阳气在里,阴盛于外则多里热,“冬吃萝卜”以养阴。
张景岳《类经》:“夫阴根于阳,阳根于阴,阴以阳生,阳以阴长,所以圣人春夏则养阳,以为秋冬之地:秋冬则养阴,以为春夏之地,皆所以从其根也。今有春夏不能养阳者,每因风凉生冷,伤此阳气,以致秋冬多患疟泻,此阴胜之为病也。有秋冬不能养阴者,每因纵欲过热,伤此阴气,以致春夏,多患火证,此阳胜之为病也。”
李时珍《本草纲目·四时用药例》:“春月宜加辛温之药……夏月宜加辛热之药……长夏宜加甘苦辛温之药……秋月宜加酸温之药……冬月宜加苦寒之药……以顺冬沉之气……所谓顺时气以养天和也。”
从其“根”,根于四时阴阳也,不能局限于临床用药去理解“养阴、养阳”,还应当从饮食、起居、情志等多方面对其深刻含义进行探讨。
王叔和《伤寒例》:“君子春夏养阳,秋冬养阴,顺天地之刚柔也”。
杨君举问曰:“上节言秋冬之时,阴主收藏。此复言秋冬之时,阴盛于外,阴阳之道,有二义与?”曰:“天为阳,地为阴,天包乎地之外,地居于天之中。阴阳二气,皆从地而出,复收藏于地中,故曰未出地者,名曰阴中之阴;已出地者,命曰阴中之阳,所谓阴主收藏者,收藏所出之阳气也。
故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。
万物有此根,而后能生长,圣人知培养其根本,故能与万物同归于生长之门。“阴阳出入,故谓之门。”
逆其根,则伐其本,坏其真矣。
根者,如树之有根;本者,如树之有干。真者,如草木之有性命也。逆春气则少阳不生,逆夏气则太阳不长,所谓逆其根矣;逆春气则奉长者少,逆夏气则奉收者少,所谓逆其根则伐其本矣。逆之则灾害生,逆之则死,是谓坏其真矣。
故阴阳四时者,万物之终始也,死生之本也。逆之则灾害生;从之则苛疾不起,是谓得道。道者,圣人行之,愚者佩之。
言天地之阴阳四时,化生万物,有始有终,有生有死,如逆之则灾害生,从之则苛疾不起,是谓得阴阳顺逆之道矣。然不能出于死生之数,惟圣人能修行其道,积精全神,而使寿敝天地,无有终时。王冰注:愚者止于佩服,而不能修为,是知而不能行者,不可谓得道之圣贤也。
“苛疾不起”,宽案:“苛”,《说文》:“、病也,从广可声”。《尚书·大传》郑注:“症,病也”。与“灾害”字相贴。
樾谨按:王注非也,“佩”当为“倍”。《释名·释衣服》臼:“佩,倍也”。《荀子·大略篇》:“一佩易之”。杨凉注曰:“佩,或为倍”。是“佩”与“倍”声近义通。倍,犹背也。《昭二十六年·左傅》:“倍奸齐盟”;《孟子·滕文公篇》:“师死而遂倍之”。“倍”并与“背”同。“圣人行之,愚者倍之”,谓圣人行道而愚民倍道也。下文云:“从阴阳则生,逆之则死;从之则治,逆之则乱”。日“从”曰“逆”正分承“圣人”“愚者”而言,行之故“从”,倍之故“逆”也。
从阴阳则生,逆之则死。从之则治,逆之则乱。反顺为逆,是谓内格。
上节言天地四时之阴阳,有顺逆死生之道。此复言吾身中之阴阳,亦有顺逆死生之道焉。盖天地之阴阳,不外乎四时五行,而吾身之阴阳,亦不外乎五行六气,是以顺之则生,逆之则死。所谓顺之者,阴阳相合,五气相生,东方肝木,而生南方心火,火生脾土,土生肺金,金生肾水,水生肝木,五脏相通,移皆有次,若反顺为逆,是谓内格,。内格者,格拒其五脏相生之气,而反逆行也。
“从之则治,逆之则乱”,《史·礼售》:“天下从之者治,不从者乱;从之者安,不从者危。'
是故圣人不治已病,治未病,不治已乱,治未乱。此之谓也。夫病已成而后药之,乱已成而后治之,譬犹渴而穿井,斗而铸锥,不亦晚乎?
“渴而穿井,关而铸兵”,《晏子春秋》:“临难而迟铸兵,噎而迟掘并。”
《金匮玉函》曰:“上工治未病,何也?”师曰:“夫治未病者,见肝之病,知肝传脾,当先实脾。”盖不使脾受逆气,而使肝气仍复顺行于心,是反逆为顺,反乱为治也。若五脏之气已乱,而五脏之病已成,然后治之,是犹渴而穿井,战而铸兵,无济于事矣。按此篇以天地之阴阳四时,顺养吾身中之阴阳五脏,盖五脏以应五行四时之气者也。《玉机论》曰:“五脏相通,移皆有次,五脏有病,则各传其所胜。故所谓从者,四时五脏之气,相生而顺行也;逆者,五脏四时之气,相胜而逆行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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